终于我醒悟,江言不配替代我心中的白月光
我为江言鞍前马后,任劳任怨,他身边的朋友个个看不起我。
他以为我爱他,直到我泪流满面地看着他,
[对不起,江言
现在我看清了,你不是他。]
江言瞬间脸色大变,“说清楚,你把我当谁了?”
1.
江言跟人赛车受伤的时候,我正在会议室开会。
他拍了一张在病床上的照片,信息发过来的时候我并没有查看。过了一分钟后,江言好兄弟开始电话轰炸我。
[言哥受伤了!在医院,你快来照顾他!]
我听到之后有些慌,打断会议,率先离开了。
去医院的路上我一直拨打江言的电话。
无人接听。
我的手心发出了汗液,我着急忙慌地催着出租车司机快点,我低头看向手机壁纸上的江言。
黑色柔软的碎发落在额头上,一双眼睛熠熠发光,灿烂又张扬地笑着,一瞬间我失了神。
我问了护士江言在几号房,推开门江言和他的好兄弟,还有最近贴在江言身上的女人正在开怀大笑。
看见我推门进来,江言鼓着掌大笑得意地对旁边的人说,
[你看,我说吧!我只要叫她,她就立马到!]
旁边的人都大笑起来,我没理会,走上前查询他的伤势。
[哪里受伤了?我看看!]
江言一把甩开我的手,皱着眉头,表现出厌恶。
那个一直在江言身边站的女人娇滴滴地说,
[言哥,你怎么找了这么个女朋友,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你。]
我知道她叫乔亭柔,一直盼着我和江言分手,好上位。
只见江言冷冷地吐出一句,
[她自愿的。]
没错,都是我一厢情愿的。从见到他的第一眼,我就甘愿待在他身边。
在此之前,我谈过很多男朋友,那些前男友们保质期都没有超过一年的,结尾都是我甩了他们。
直到遇到江言,身边的人都认为我为江言封心了。
我是在赛车场看见江言的,灯光照在他脸上,他脱下头盔,头发一甩,那双好看的眼睛撞进我心里。
我果断地跟现男友分手。
然后托朋友要到他的联系方式,认识他,追求他,在我的软磨硬泡下,江言终于同意跟我在一起了。
江言曾经问我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。
我沉默了一会儿,哑着声回答他,
[大概是,人给他,钱给他,爱给他,时间也给他,他需要我的时候,就算脱层皮爬都要爬到他身边。]
江言不相信,对我呼来唤去,想要证实我是否是这样爱他。
我爱他,我希望他也爱我。
可他还是不信,认为我有所图。
我从外面洗水果回来,听见病房的乔亭柔娇声抱怨,
[江言哥,你那个女朋友真讨厌!天天跟在你身边,像个粘人精一样。]
我透着观察窗看见乔亭柔俯身吻上江言,一阵暧昧。
我转过身闭上眼睛,深呼吸。
接着江言开始耐心哄她,
[一条赶不走的狗罢了!不值得你生气。]
忽然,江言的兄弟碰巧走到门口,大声地说,[南枝姐,你怎么不进去?]
门被他推开,屋里江言抱着乔亭柔,一片凌乱,两人眼里闪过一丝慌乱。
江言愤怒地朝我扔着枕头,
[楚南枝!你恶不恶心!偷听我们说话。]
我看着他发怒的表情,心再一次被刺痛。
江言对我这样子,不是一次两次了。被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。
我举了举手里的水果,[给你洗的水果。]
乔亭柔不悦地皱着眉:[怎么是桃子!我桃子过敏。]
[听见没!还不拿走!]
江言理所当然地对我发脾气。
我离开了病房,转身来到了心理咨询室。
2.
顾茴穿着白大褂给我倒了一杯茶,叹了一口气。
[只只,放手吧。]
我摇摇头,[小茴,你不懂。我一看到他,心都没了。]
江言就是让我为他去上刀山,下火海,我都愿意。
顾茴气的都想捶我,
[你满心是江言 ,什么都愿意做。可他呢?勾搭小姑娘,花样不重复。]
[他配你付出这么多吗?]
[他长得……],我扯出一丝无奈的笑,[算了,小茴,这都是我自愿的。]
江言的伤并无大碍,只是他非闹着要住院,钱都交了,晚上又闹着出院非要跟朋友去飙车。
我苦口婆心的劝他说今天刚受伤,先不去吧。
结果他指着我的额头对我破口大骂,
[楚南枝!你算个什么东西!管东管西的!老子爱干什么就干什么。]
我拗不过他,叹了一口气,随他去了。
江言一向任性,二十多岁的人,还是那么桀骜不驯,带着幼稚。
记得有一次,江言跟朋友在酒吧喝酒,他这人太高傲了。路过的人只不过是骂骂咧咧两句,他便要上去拎瓶子砸人家,最后还是把半夜正在睡觉的我叫过来。
好在那人看我是一个女人,我连忙道歉赔了钱这事才算完。
事后,江言还一脸鄙夷地说,
[那人就是欠揍。]
我无可奈何地笑了笑,身无分文的人在外都是这么张狂吗?
我对江言的过往并不了解,我和他认识以后,他就是一个人,他也从未跟我提过他父母,甚至连工作都没有。
如果不是没有钱,我猜江言才不会喊我来他的生日聚会。
我到包间门口的时候,恰巧听见江言兄弟在说,
[言哥是真厉害!找个又有钱还对你好的女朋友。]
[听说这楚南枝之前谈过很多啊!言哥你是怎么收服她的,给我们也讲讲呗!]
一群大男人说完之后,哈哈大笑。
[老女人真没什么好玩的!表面上你看楚南枝冰清玉洁,实际上就是块木头,没什么意思。]
还不如柔柔呢。
江言调笑着说,惹得乔亭柔说了一句讨厌。
我推开包间的门,看见乔亭柔正亲密地挽着江言的胳膊,上半身几号都贴在他身上了。
江言眼里闪过一丝慌张,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了。
他不耐烦地把筷子摔在桌上,
[怎么来的这么慢!我们都吃完了你才来!真他妈扫兴。]
随后他敷衍地挥着手,[去把账结了吧。]
他的狐朋狗友们交换着眼神,看着一出好戏。
我握紧拳头,不语地看着眼前的江言。
明明这么像,可心怎么就不一样呢?
要是陆今安,他一定不会这样子对我的。
3.
所以……
忘掉一个人是先从声音开始,还是从脸开始。
今年是我喜欢陆今安的第十年,也是他去世的3650天。
我和陆今安是在孤儿院认识的。我们都没有爸爸妈妈,所以我们相互扶持,一起长大。
十岁的陆今安会把碗里面的鸡腿分给我吃。
十一岁的陆今安会牵着我的手一起过马路。
十二岁的陆今安会带我去散心。
十三岁的陆今安会替我出头。
十四岁的陆今安会帮我扎头发。
十五岁,十六岁,十七岁……
十八岁的陆今安在他生日那天为了救一个落水的幼儿,离开了我。
那天是我们正式在一起的第一天……
我们相爱在十八岁,
如今我二十八了。
他还是十八。
这些年,我一直在找和陆今安相似的人。去接近,认识,交往。
可到最后他们只要有一丁点变化,我都会从梦境中恍然醒来,接着寻找下一个和他很像的人。
我很清楚,这是一种恶性循环。
看到江言的那一刻,我在想世界上真的会有如此相像的人吗?甚至连生日都是同一天。
我把他当做陆今安,精心照顾他,我不想让他受伤,不想让他没有面子,他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他。
可是无数个夜里,我都会想起陆今安。
我想,他要是见到我这个样子,肯定不会原谅我的:
我竟然拿别人代替他。
我没有办法,我不想忘记陆今安。我也不敢想象离开那张相似的脸,我要怎么活下去。
所以,我选择纵容江言。
离开江言的生日会,我悠悠转转在江边走了很久。
我久久伫立在那,那个地方是陆今安救人的地方。
我甚至还能看见他被人救上来时,那张发白的脸。
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了,我看着黑暗的客厅,打开了灯,却被吓了一大跳。
江言裹着衣服坐在沙发上,看向我。
我吓得发怵,却还是从容地走到他身边。
[怎么不开灯?]
江言一反往常,他环着我的腰,拦着我坐在他的腿上。
我感觉身体一僵。
他把头窝进我怀里,真让我怀疑和刚才宴会上那个贬低我的江言是同一个人吗。
[姐姐,你爱我吗?]
我沉默了一会儿,似乎好久才说出一个字,
[爱。]
我承认我对不起江言。我也知道这种情绪是病态的。
面对相似的一张脸,我根本不忍心他受伤。
那夜,江言异常的安静,没有对我发脾气,没有挑三拣四,只是安安稳稳的抱着我睡了一夜。
我想,要是,一直是这样都好了。
4.
那天过后,江言很久没有联系我,也日夜不着家。我还是跟以往一样关心着他,结果是每条信息都石沉大海。
我也不着急,我的目的只是想一直看着这张脸。
可我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,江言一次比一次过分。
江言想拿走我衣柜里的公主裙,他说乔亭柔过生日,没有合适的衣服。
我跟江言大吵了一架:
[不行!我给你钱,你再带着她去买一件。]
这是我第一次拒绝江言的要求。
他可能心里有了落差感,反应很大。
[楚南枝你不是爱我吗?我现在就要这一件裙子!]
江言的态度不容置喙。
那条天蓝色的小洋服是陆今安兼职三个月送我的生日礼物。
陆今安离开以后,我再也没有勇气穿了。
我的态度也很坚定,江言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,骂骂咧咧地走了。
我瘫坐在床上,捂着头,无声地哭泣。
江言果然是有恨意的。那条裙子最终还是被他剪碎了。
也许对江言来说这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礼服,可对我来说那是陆今安留给我最珍贵的礼物。
我又来到了陆今安救人的地方。
白天的时候江边的人很少,我寻了一块平坦的石头坐在上面。
风吹拂我的脸,我睁开眼睛却看见陆今安在江中央拼命地喊着救命。
我猛的坐起来,大喊着,[陆今安!]
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走向河里,我感觉到双腿发软,我想抓住陆今安的手。
意识模糊的那一刻,我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。
我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水里。
那一刻我想,陆今安,带我走吧。
我曾在无数个夜晚梦见陆今安。梦里的他依旧是那么美好,温柔又体贴,对我无微不至。
梦境非常真实,在那里,他只属于我。
梦醒时刻,又会想起陆今安已经不在了。或许是陆今安在想我。
为什么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不能在一起。
我醒来的时候,闻见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,这才意识到自己在病房。
江言见我睁了眼睛,破口大骂,丝毫不顾及我还是个病人。
[楚南枝你丫的有病吧!大白天寻死!]
我想去反驳他,可话到喉咙却说不出来。
这时顾茴打开门进来,一把推开江言。
[你才有病吧!江言。]
[你给我滚出去!要不是只只护着你,我早就打你了。]
江言吧唧吧唧嘴,没说话,带着怒气甩门走了。
顾茴做到我床边,自顾自的说,
[只只,这么多年都过去了。你怎么还是忘不掉呢?]
我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,脑海里全是陆今安。
[要不是江言从那路过看见你,你都……]
醒醒吧!只只。陆今安已经不在了。
顾茴告诉我,病情已经在加重了,甚至出现了幻觉和幻听。如果我还是每天对着相似的脸,对治疗百害而无一利。
我抱着顾茴,轻轻张口,
[让我再试一次吧。]
5.
出院前,顾茴让我尽快来治疗,我点了点头。
回到家里,满屋子一片狼藉。我叹了口气,估计又是江言拉着人在家聚会了。
收拾了好大一会,我刚要联系江言,电话响了进来。
[楚南枝!你出院啦?正好来XXKTV给我送件衣服。]
我看着渐晚的天色,答应了。
我以为江言还是和往常一样,跟我的爱人一样。
可我见到他的时候,我的脸色瞬间苍白。苦涩卡在喉咙。
寸头的江言越发显得桀骜,耳朵上闪着的耳钉张扬又狂傲。
这不是我记忆里的陆今安。
这不是。
江言看我呆在那,嘲讽道,[怎么?才离开我几天就不认识了?]
他的怀里坐着乔亭柔,对我挑了挑眉,带着挑衅意味地吻上了乔亭柔。
惹得旁边人起哄。
我盯着江言这种脸,竟然觉得荒谬。
记忆里的陆今安才不会是这个样子。他可是个很温柔的人。会在我伤心的时候抱着我,会跟别的女生保持距离。
陆今安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。
[喂!你傻了?]
大概我呆住的时间太长了,江言不耐烦地起身走到我身边。
我往后退了两步,盯着他,眼泪夺眶而出。
[你……你怎么了?]
他想继续上前,我一把推开他,随后跑出了包间。
梦再一次被惊醒。我意识到他不是陆今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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